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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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房間裏沒有白天和黑夜, 也沒有始終一圈一圈走過的細小聲音，風見百合只知道自己出發的時候是臨近中午，而現在是什麽時間她不清楚。
可能是白天, 也可能已經到了晚上。
風見百合為了讓自己能堅持更長時間，還開始在心裏從一開始一直往下數。
最開始，她還能給自己制定規則，比如如果輸錯了, 那麽就必須從頭開始, 但是越到後來, 她就不在遵守這個規則了。
因為她甚至開始覺得“五十八”後面接“四十九”是對的。
本來依靠在墻上的風見百合也慢慢將坐姿調整到了抱膝的姿態。
“她的精神開始紊亂了。”
琴酒冷靜地說道, 好像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一樣，即便他就是始作俑者。
接下來風見百合又逐漸從默念數字變成說出口, 心情也開始異常煩躁。
五十八後面接四十九她覺得正常, 但是五十九後面接六十卻讓她非常不悅。
自己不正常。
風見百合知道，但是她也沒辦法。
暴躁之後跟著的是焦慮, 風見百合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但是她確實感覺到了這種感受。
或t許就類似於……幽閉恐懼癥的感覺？
緊接著, 她的眼前開始出現由黑色線條組成的方塊，偏移角度之後又變成了立方體，有點像火柴棒擺成的, 但風見百合知道那不是。
嘴裏念叨著數字的風見百合慢慢將註意力轉移到了自己幻想出來的圖形上, 盯著類似於老式電腦中的那種幾何圖形的屏保看個不停。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或許幾個小時，風見百合也不知道，她對時間的流逝已經有些模糊了。
她的眼前出現了更加具體的畫面。
像是一個人在空白的房間裏一扇門一扇門地開著, 永遠沒有盡頭。
說實在的，風見百合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極端的情緒之中, 她現在開始犯惡心了。
面對似乎沒有盡頭的無盡白色，沒有聲音和黑暗的房間讓她開始懷疑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著，或者是她是否真實存在著。
七尾滿兔好像已經是一個很久遠的詞匯了，但當初跟七尾滿兔訣別的時候，她都沒有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反倒是現在，她是真的感覺自己要死掉了——被組織逼死的。
在風見百合表現出歇斯底裏之前，門被打開了，門外來了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風見百合有點恍惚，無法判定這兩個人是不是真是存在。
門外的聲音湧入了房間，她也不能確定這些聲音是不是真是的。
反應便慢慢了，很好。琴酒這樣想著。
伏特加走上前去，抓起風見百合的胳膊將她提出了白色房間，扔到了一個正常的房間裏。
風見百合依舊有些迷茫。
“這張圖片是什麽？”風見百合半晌才擡起頭來，看著那張彩色的圖片老半天。
圖上是一個禁止停車的標識，風見百合會開車，所以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不認識這個標志。
可現在她回答不出來。
“這是哪裏？”伏特加又拿出了另一張照片，是法國的埃菲爾鐵塔。
風見百合覺得自己認識，但是說不出來。
最後只說出來一個巴黎。
琴酒走上前，抓住風見百合的頭發往後一拽，將風見百合的臉揚了起來。
“你是從什麽部門來的？”
什麽部門？
風見百合垂下眼眸思考著，是從公安部門來臥底的。
她嘴唇動了動，琴酒勾起嘴角，感覺勝利近在咫尺。
“英國布萊克家族……是家族的棄子。”
聽到了不滿意的答案之後，琴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手一甩，松開了風見百合的腦袋。
“大哥，怎麽辦？”
伏特加也覺得勝利在望，可沒想到答案卻不是他們想要的。
那個布萊克家他們也確實查了，坊間傳聞說他們家確實有一個女兒，但是卻沒有實質性證據。
畢竟她說她是棄子。
雖然有著九分的懷疑，但是事實好像並沒有給出有利的答案。
就連伏特加也開始懷疑，這個私生子的身份或許……就是真的呢？
他們雖然手眼通天，但是能力總歸也是悠閑地，在他們的網絡沒有觸及的地方，確實不能妄下定論。
看著有些恍惚的風見百合，琴酒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仿佛這將近兩天的折磨是一個合格的組織成員的必經之路。
“送她回去。”
白色房間裏出來的人，沒有幾個能完好無損，因為這是一個泯滅人性的誓言，在外國的實驗中放過狗和貓，後來狗瘋了，貓死了，人可以訓練處強大的意志力，但是到底也是地扛不住這種幾乎被譽為精神酷刑的懲罰。
時隔兩天才終於接到消息的三個原地待命的臥底終於知道了風見百合的消息。
他們在等待的時間裏幾乎沒說過一句話，緊張得情緒一直在三個人之間流淌著，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麽，尤其是當著赤井秀一的面。
如果赤井秀一不在的話，降谷零跟或許會跟諸伏景光一起將手指頭塞進頭發裏，然後垂頭喪氣一陣。
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情緒也沒有任何突破口。
風見百合沒有帶走的那部手機終於響了起來，距離手機最近的諸伏景光接起了電話。
對方聲音冷峻，只是叫他們下樓——是琴酒。
聽到這個消息的幾個人馬上下了樓，卻看到了在琴酒車子後座上發呆的風見百合。
在學校的時候諸伏景光走得跟萩原研二比較近，一些察言觀色的本領也被學來了，但是現在他卻看不出百合學姐有任何情緒。
或者說她的情緒現在是“無”。
“快點帶走，我和大哥沒有這麽多時間給你們。”對下位者的蔑視是高位者的特權之一。
從外表上看過去，封建把愛和沒有傷口，除了頭發沒有洗顯得油乎乎之外，她甚至可以說完好無損，但這樣恍惚的精神甚至讓人覺得是琴酒給百合學姐打了什麽精神類的藥物。
該不會傻了吧？
諸伏景光之前推測過，百合學姐被帶走的原因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逼問臥底身份，而現在她能站著回來就代表琴酒並沒有問出什麽來。
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都沒有透露出一星半點嗎？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了一眼，雙雙皺了皺眉。
風見百合現在已經可以慢慢接受到來自外界的信息了，只是反應還是很慢，精神上的創傷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解決的。
她就那麽空洞地坐著琴酒的車子回來，看著沿途的街景，聲音好像從耳朵進去之後又原路返回了似的，她聽見了但是又沒太聽見，現在坐在沙發上的她也是如此。
說嚇壞了有些誇張，但是警校畢業的兩個人確實很急躁，甚至已經有些煩躁了。
“電視機。”風見百合突然吐出了幾個字。
她現在住的樓層太高了，聽不見樓下車水馬龍的聲音，不是春天也聽不見鳥叫，她急迫地想要聽見一些聲音。
諸伏景光馬上起身將電視機打開了。
最新款的電視機開機會播放過場動畫，風見百合突然“嗯”了一聲。
不過馬上又被電視裏面哈哈大笑的嘉賓聲音蓋了過去。
很難想想，之前還一起看音樂之聲的百合學姐，現在卻好像成了聽障人士。
電視機一直開著，表面上百分百霓虹血統的諸伏景光又弄了點竹輪和筍子做成的湯給在風見百合喝了。
三個人輪著班守在風見百合身邊，每隔八個小時換一班崗，現在他們都無心鬼熊蓮的事情，當然也有主觀因素，他們不想為虎作倀。
半夜，輪到諸伏景光的班，電視依然開著，播的節目是白天已經播放過的，不過百合學姐還是緊緊盯著那些奇異的花字，只是眼球轉得有點慢，看起來好像沒跟上似的。
“嗯？你說什麽？”正看著，風見百合突然沒頭沒尾地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什麽說了什麽？
諸伏景光有些疑惑，他什麽都沒說。
看了諸伏景光有些驚訝且無所適從的表情半晌，風見百合才意識到自己幻聽了。
“剛剛好像聽見你跟我說了什麽。”風見百合轉過頭去，神情落寞。
意識最混沌的那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她現在可以進行低強度的思考，而深植在心中的臥底工作讓她意識到有件事情——她現在的狀態，是沒有辦法勝任臥底工作的。
由風見百合所有見聞吹起來的巨大泡沫，在兩天的精神折磨中被戳破了。
“那你聽見什麽了啊？”諸伏景光試探著問道。
“我也不知道。”聽清了，但是他反應不過來，那些話就好像幾個沒有具體含義的音符似的，她沒辦法捕捉含義覆述出來。
“那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覺得可以嗎？”諸伏景光看著風見百合的側臉，五光十色的畫面印在她的臉上。
半晌，風見百合才回頭。
“你要說什麽？”風見百合眨眨眼，這次從眼神可以看出，她盡力讓自己的註意力很集中，想要最快理解諸伏景光的意思。
諸伏景光張張嘴，很多話都想噴湧而出，但是思前想後還是挑了最重要的一句來說。
“你很勇敢。”
百合學姐，你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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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沒有白天和黑夜, 也沒有始終一圈一圈走過的細小聲音，風見百合只知道自己出發的時候是臨近中午，而現在是什麽時間她不清楚。
可能是白天, 也可能已經到了晚上。
風見百合為了讓自己能堅持更長時間，還開始在心裏從一開始一直往下數。
最開始，她還能給自己制定規則，比如如果輸錯了, 那麽就必須從頭開始, 但是越到後來, 她就不在遵守這個規則了。
因為她甚至開始覺得“五十八”後面接“四十九”是對的。
本來依靠在墻上的風見百合也慢慢將坐姿調整到了抱膝的姿態。
“她的精神開始紊亂了。”
琴酒冷靜地說道, 好像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一樣，即便他就是始作俑者。
接下來風見百合又逐漸從默念數字變成說出口, 心情也開始異常煩躁。
五十八後面接四十九她覺得正常, 但是五十九後面接六十卻讓她非常不悅。
自己不正常。
風見百合知道，但是她也沒辦法。
暴躁之後跟著的是焦慮, 風見百合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但是她確實感覺到了這種感受。
或t許就類似於……幽閉恐懼癥的感覺？
緊接著, 她的眼前開始出現由黑色線條組成的方塊，偏移角度之後又變成了立方體，有點像火柴棒擺成的, 但風見百合知道那不是。
嘴裏念叨著數字的風見百合慢慢將註意力轉移到了自己幻想出來的圖形上, 盯著類似於老式電腦中的那種幾何圖形的屏保看個不停。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或許幾個小時，風見百合也不知道，她對時間的流逝已經有些模糊了。
她的眼前出現了更加具體的畫面。
像是一個人在空白的房間裏一扇門一扇門地開著, 永遠沒有盡頭。
說實在的，風見百合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極端的情緒之中, 她現在開始犯惡心了。
面對似乎沒有盡頭的無盡白色，沒有聲音和黑暗的房間讓她開始懷疑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著，或者是她是否真實存在著。
七尾滿兔好像已經是一個很久遠的詞匯了，但當初跟七尾滿兔訣別的時候，她都沒有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反倒是現在，她是真的感覺自己要死掉了——被組織逼死的。
在風見百合表現出歇斯底裏之前，門被打開了，門外來了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風見百合有點恍惚，無法判定這兩個人是不是真是存在。
門外的聲音湧入了房間，她也不能確定這些聲音是不是真是的。
反應便慢慢了，很好。琴酒這樣想著。
伏特加走上前去，抓起風見百合的胳膊將她提出了白色房間，扔到了一個正常的房間裏。
風見百合依舊有些迷茫。
“這張圖片是什麽？”風見百合半晌才擡起頭來，看著那張彩色的圖片老半天。
圖上是一個禁止停車的標識，風見百合會開車，所以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不認識這個標志。
可現在她回答不出來。
“這是哪裏？”伏特加又拿出了另一張照片，是法國的埃菲爾鐵塔。
風見百合覺得自己認識，但是說不出來。
最後只說出來一個巴黎。
琴酒走上前，抓住風見百合的頭發往後一拽，將風見百合的臉揚了起來。
“你是從什麽部門來的？”
什麽部門？
風見百合垂下眼眸思考著，是從公安部門來臥底的。
她嘴唇動了動，琴酒勾起嘴角，感覺勝利近在咫尺。
“英國布萊克家族……是家族的棄子。”
聽到了不滿意的答案之後，琴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手一甩，松開了風見百合的腦袋。
“大哥，怎麽辦？”
伏特加也覺得勝利在望，可沒想到答案卻不是他們想要的。
那個布萊克家他們也確實查了，坊間傳聞說他們家確實有一個女兒，但是卻沒有實質性證據。
畢竟她說她是棄子。
雖然有著九分的懷疑，但是事實好像並沒有給出有利的答案。
就連伏特加也開始懷疑，這個私生子的身份或許……就是真的呢？
他們雖然手眼通天，但是能力總歸也是悠閑地，在他們的網絡沒有觸及的地方，確實不能妄下定論。
看著有些恍惚的風見百合，琴酒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仿佛這將近兩天的折磨是一個合格的組織成員的必經之路。
“送她回去。”
白色房間裏出來的人，沒有幾個能完好無損，因為這是一個泯滅人性的誓言，在外國的實驗中放過狗和貓，後來狗瘋了，貓死了，人可以訓練處強大的意志力，但是到底也是地扛不住這種幾乎被譽為精神酷刑的懲罰。
時隔兩天才終於接到消息的三個原地待命的臥底終於知道了風見百合的消息。
他們在等待的時間裏幾乎沒說過一句話，緊張得情緒一直在三個人之間流淌著，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麽，尤其是當著赤井秀一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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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百合沒有帶走的那部手機終於響了起來，距離手機最近的諸伏景光接起了電話。
對方聲音冷峻，只是叫他們下樓——是琴酒。
聽到這個消息的幾個人馬上下了樓，卻看到了在琴酒車子後座上發呆的風見百合。
在學校的時候諸伏景光走得跟萩原研二比較近，一些察言觀色的本領也被學來了，但是現在他卻看不出百合學姐有任何情緒。
或者說她的情緒現在是“無”。
“快點帶走，我和大哥沒有這麽多時間給你們。”對下位者的蔑視是高位者的特權之一。
從外表上看過去，封建把愛和沒有傷口，除了頭發沒有洗顯得油乎乎之外，她甚至可以說完好無損，但這樣恍惚的精神甚至讓人覺得是琴酒給百合學姐打了什麽精神類的藥物。
該不會傻了吧？
諸伏景光之前推測過，百合學姐被帶走的原因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逼問臥底身份，而現在她能站著回來就代表琴酒並沒有問出什麽來。
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都沒有透露出一星半點嗎？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了一眼，雙雙皺了皺眉。
風見百合現在已經可以慢慢接受到來自外界的信息了，只是反應還是很慢，精神上的創傷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解決的。
她就那麽空洞地坐著琴酒的車子回來，看著沿途的街景，聲音好像從耳朵進去之後又原路返回了似的，她聽見了但是又沒太聽見，現在坐在沙發上的她也是如此。
說嚇壞了有些誇張，但是警校畢業的兩個人確實很急躁，甚至已經有些煩躁了。
“電視機。”風見百合突然吐出了幾個字。
她現在住的樓層太高了，聽不見樓下車水馬龍的聲音，不是春天也聽不見鳥叫，她急迫地想要聽見一些聲音。
諸伏景光馬上起身將電視機打開了。
最新款的電視機開機會播放過場動畫，風見百合突然“嗯”了一聲。
不過馬上又被電視裏面哈哈大笑的嘉賓聲音蓋了過去。
很難想想，之前還一起看音樂之聲的百合學姐，現在卻好像成了聽障人士。
電視機一直開著，表面上百分百霓虹血統的諸伏景光又弄了點竹輪和筍子做成的湯給在風見百合喝了。
三個人輪著班守在風見百合身邊，每隔八個小時換一班崗，現在他們都無心鬼熊蓮的事情，當然也有主觀因素，他們不想為虎作倀。
半夜，輪到諸伏景光的班，電視依然開著，播的節目是白天已經播放過的，不過百合學姐還是緊緊盯著那些奇異的花字，只是眼球轉得有點慢，看起來好像沒跟上似的。
“嗯？你說什麽？”正看著，風見百合突然沒頭沒尾地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什麽說了什麽？
諸伏景光有些疑惑，他什麽都沒說。
看了諸伏景光有些驚訝且無所適從的表情半晌，風見百合才意識到自己幻聽了。
“剛剛好像聽見你跟我說了什麽。”風見百合轉過頭去，神情落寞。
意識最混沌的那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她現在可以進行低強度的思考，而深植在心中的臥底工作讓她意識到有件事情——她現在的狀態，是沒有辦法勝任臥底工作的。
由風見百合所有見聞吹起來的巨大泡沫，在兩天的精神折磨中被戳破了。
“那你聽見什麽了啊？”諸伏景光試探著問道。
“我也不知道。”聽清了，但是他反應不過來，那些話就好像幾個沒有具體含義的音符似的，她沒辦法捕捉含義覆述出來。
“那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覺得可以嗎？”諸伏景光看著風見百合的側臉，五光十色的畫面印在她的臉上。
半晌，風見百合才回頭。
“你要說什麽？”風見百合眨眨眼，這次從眼神可以看出，她盡力讓自己的註意力很集中，想要最快理解諸伏景光的意思。
諸伏景光張張嘴，很多話都想噴湧而出，但是思前想後還是挑了最重要的一句來說。
“你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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